破镜(替身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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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明楼推开房门进去时,明诚正把衬衣脱下来,两人都僵在当场。
“我敲了几次门,你没回应所以……”明楼解释道。
“没关系。”明诚听不见,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此时他正艰难地要把血肉粘在一块的衬衫从身上弄下来。
明楼拿了把剪刀过去比口形,“我来。”
明诚没拒绝。
床侧有面穿衣镜,明诚坐在床边,视线正对上镜中的自己和明楼。
明楼坐在他身后,专心用镊子和酒精棉球清理后背的伤口,不发一语,上次给他处理伤口时,两人时不时说笑几句,现在,说什么都是尴尬的。
明诚害怕明楼说话。
明大公子一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润物无声地改变你的思想,是再可怕不过的利器,谈笑间化解风浪,无论游走于什么场合都能全身而退,然而这背后是缜密的逻辑和思虑过甚,所有情况都被他一一推演,在外不显,但明诚知道他睡眠不好,头疾缠身,鬓边也有一两丝银白,桩桩件件都是身体走下坡的征兆。
明诚从镜子里只能看见他低着头,他看着镜子里的明楼,想起他在办公室说的话,心底一阵阵发酸发软。
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努力得来的,只有明楼,不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他是第一个主动向他伸出手来,施予保护和深情的人。他无法不在意。
明诚回过神时明楼已经收拾完抬头看镜子——他发现明诚在看他。两个人用一面镜子对视。
人心都是偏的,明楼也不例外。
明诚回哈尔滨后,明楼把那间禁房的锁拿掉了,明台问他,大哥,你心里究竟偏向谁?
明楼无法回答,他应该偏向自己的逝去的,有血缘联系的弟弟。然而自从他没了以后,关于孟韦的一切记忆都在逐渐褪色,他必须要一次次去原来的房间里逼自己回想。
怜和爱,究竟有没有区别?
自己似乎还是对孟韦更好一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苛责他,半句重话沒有。明诚不一样,明楼急了会训斥他。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认为自己偏心孟韦。
现在他明白了,他把明诚放在平等位置,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在烟火里的人,而非一个需要怜惜爱护的对象。
明楼先低下头去,收拾完零碎的东西出去。
变故是突然到来的,明诚先是去南京出了一趟差,回来第一天又被支使去拿明楼浆洗好的衣服。
等到午后,他才得以进政府办公厅,刚在位子上坐下,电话铃就炸响了,他接起来,“您好?”
“阿诚!明台被76号的人带走了,快和明楼说!”明镜惊慌急切的情绪像一颗手雷,轰地炸进了明诚脑子里,“我知道了大姐!”他扣好电话定了定神,大步走去明楼的办公室。
雕花木门前站着特高课的人。
明诚心里一紧。
高木挡住他,“藤田先生在和明先生谈话。”
明诚的心彻底沉下去,从回来之时一直盘旋在头顶的死影,落下来了。他在门前立好,作出一副强压惶恐焦灼的样子,迅速把近日经手的讯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没有,什么都没有。
大概半小时后,藤田出来,明诚进了办公室。明楼面色青白地靠在沙发里,一手支着额头,显然是疼狠了。
“先生!”明诚三步并作两步,翻找出阿司匹林递过去。
出了这样的事,明楼自然是停职,明诚将窗帘全都合上——本无必要,外面阴云密布,遮天蔽日。
“上午的事……”明楼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了几下。
明诚瞳孔一点点收缩,面色苍白“烟斗……毒蝎……不救他么?”一出口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楼写的是死间,以死为代价,哪里会有生机。
“阿诚……让你离开上海,好吗?”
明诚抬眼看明楼,他太熟悉这样的眼神,很久之前的那个下午,贵婉用同样的眼神看过他。
“那么,还需要我做什么?”
“想想办法……把藤田想知道的信息,自然地传给他。”明楼身体往他那边倾斜了一些,“还有,一会去76号,听听汪曼春审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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