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小贼别跑(十七)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这章很长非常需要表扬!写得我快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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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被灭口了。
凌欢拿筷子往碗里搅了搅,抬头看了看正把另一碗面递给李熏然的凌远。
“哥,你总还顾及骨肉亲情的吧?”
凌远赏了她一记暴栗,神情颇为嫌弃:“赶紧吃,吃完了回去睡觉。”
李熏然见他转身又要进灶间,忙伸手拉住他,凌远回头,眼神里有疑问。
“你去哪儿?”李熏然瞥了眼桌对面捂住脑门的姑娘,局促地挪了挪屁股。
他还没有做好和眼睛会放光的凌大姑娘独处的心理准备。
凌远拍拍他的手背,说:“我去煮醒酒汤,你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我不饿。”
李熏然的肚子非常识大体地“咕”了一声,成功引得主人面红耳赤。
凌欢低着头嗤嗤地笑,凌远顾不上她,蹙眉道:“光喝酒了吧?”
“菜也吃的!”李熏然继续嘴硬,虽然他对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真的有些记不清了。
凌远好言哄他:“那就多吃点。你这一晚上又是蹦又是跳的,吃得再饱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李熏然捧起碗,又假装若无其事地扫了扫凌欢:“那我端去院子里吃?正好散散酒气……”
兄妹俩同时一怔,恍然大悟。
敢情这小子是害羞了?
凌欢乐得倒在桌面上,头埋在手臂里,肩膀直抖。
凌远趁机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我妹妹又不吃人。”
……你胳膊肘往外拐!
哦不对,这是他妹妹……
李熏然瞪了瞪凌远的背影,准备化悲愤为食欲,脑袋刚扭回来,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凌大姑娘把鼻子贴在碗沿嗅个不停。
这姑娘属狗的吗……
咦那岂不是和我同年?
哎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以后都叫小姑……
李熏然你怎么又瞎想八想的!!!
小李护卫奋力拽回奔走天涯的脑回路,轻唤道:“……凌姑娘?”
凌欢闻言摆摆手:“李小哥,你叫我名字吧。”
李熏然心说这姑娘倒一点也不见外,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凑近了往她碗里看,“你这是在做什么?”
凌欢的脸上莫名浮起些过来人的心酸,“我哥这人记仇得很,谁知道他会不会往里面加点巴豆之类的。”
李熏然本想说几句话替凌远开脱,可又怕表现得太心急被他妹妹笑话,只好默默地把自己那碗面推到凌欢跟前,“那我和你换。”
小护卫的那碗面上浮着三个白里透橘的水潽蛋,凌欢把自己那碗翻了个底朝天也就两个。
笑话,这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偏心上了!谁敢占便宜?!
凌大姑娘抬起头,正对上李熏然那双略带期待的琉璃色大眼睛。
妈呀,真好看,难怪我哥这种万年老光棍也会栽跟头!
李熏然见她没反应,干脆主动把两人的碗对调了一下。
刹那间,凌欢宛如猛虎附体,飞速地从他手中夺下自己的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别害我,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呐!”
她怕李熏然坚持,忙岔开话题。
“李小哥,你和我哥相识多久啦?”
“就……几个月。”李熏然心虚,这个“几”还是虚高的。
凌欢吸溜一口面条,心想我哥很能啊,竟然不声不响地打了场闪电战。
她伸长脖子张望了会儿,见凌远还在厨房里间笃笃笃忙活,便贼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哥……还好吧?”
凌大姑娘的表情在幽幽烛火的映照下显得神秘莫测。
“……何解?”李熏然被这没头没尾的问话难倒了。
凌欢叹气:“这个年纪的男人龙精虎猛的,恩……各个方面都是,我哥又旱了那么多年,”她上下打量李熏然竹竿样瘦薄薄的身板,痛心疾首地说,“如果他太过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我可以告状啊!”
李熏然愣了好半晌才回过味,一张俊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
“莫……莫要乱讲,”小护卫眼神飘忽,说话差点咬到舌头,“我,我们还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还不是,不等于将来不是。
他也没撒谎呀。
这下该轮到凌大姑娘震惊了。
所以说我哥到现在还是块老旱田???
凌欢觉得不可思议。
以她自小不务正业饱读各种贯穿古今、可歌可泣的爱情小传,外加钻研名人野史二三事的如炬目光来看,单凭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劲头,要说没有个肌肤之亲她一准儿把名字倒过来写。
凌大姑娘是个压不住心里话的主,二话不说揣着碗冲到案板前。
“凌远,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放着妹妹我来!”
凌远举起手里的菜刀朝她冷冷一瞥。
凌大姑娘立刻谄媚地笑了笑:“我说你这面,都疙瘩了。”
“不想吃别吃。”凌远放下刀,取了切碎的陈皮扔进小锅里,拿勺捣开逐渐软化的山楂糕。
热水沸腾,满屋子酸香四溢。
凌欢吸了吸鼻子,随意往面汤里加了点醋,也不枉她特意走过来一趟。
“明日一早我要进宫,柴房屋顶的修缮事宜你找人看着点。”凌远一边煮醒酒汤,一边交代。
“哦。”凌欢没怎么上心,随口应道,忽然睁大了眼,“柴房屋顶破了?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哥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狐疑道:“莫不是你俩闹太凶,直接把屋顶给砸穿了?”
凌远挺无语:“我同你讲过很多次了,闲书少看,有空多读读医书。”
“医书有什么好看的!”凌欢蹭到他身边,笑眯眯地指了指外间,捏着嗓子讲,“能有那位哥哥好看吗?”
凌远挑挑眉。
臭丫头片子,长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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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姑娘最后在自家哥哥和善的目光注视下,吃下了生平最难以下咽的一碗面,飞奔回房。
吃了一半的李熏然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大碗,真以为碰上对手了。
可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凌远坐在一旁耐心地看着他的小护卫呼噜呼噜吃面——他把脸埋进碗里,认真甚至近乎执着地反复捞着沉到碗底的豆芽。
李熏然是有些反常。
以往的小护卫就是挨了打精神不佳,对着凌远也有满肚子说不完的话。
今日却出乎意料的安静。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
凌远等他捞完豆芽,问:“今天怎么喝得这么多?”
失去了可以转移注意力的目标,李熏然悻悻地放下筷子,“心情好。”
凌远又把醒酒汤递过去,脸上的表情不太赞同。
“忘记屁股上的伤了?”
“已经不疼了。”李熏然垂了垂眼。自己屁股底下的长凳上放着软布垫,还是刚进厨房时凌远特意从别屋拿来的。
李熏然轻轻抽了抽鼻子,浑身被股罕见的脆弱所包裹。
凌远心下一片柔软,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后颈,温和道:“快趁热喝吧。”
醒酒汤酸甜爽口,滑入喉肠才隐现出一丝梅子的苦涩。
李熏然捧着碗连灌了好几口,酸甜的味道立刻通过味蕾刺激着他如今格外敏感的神经。
明知酒后的感官会无限放大,一点点的失落也会在心上狠狠地挖个洞,然后鲸吞蚕食。
可李熏然实在控制不住,鼻子酸涩异常,眼眶竟有些兜不住泪。
凌远吓了一跳。
“太酸了。”李熏然胡乱扯了个笑,仰起头把碗里的汤水一饮而尽,“真的太酸了。”
“熏然。”凌远扶住他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
李熏然笑得没心没肺:“你说你在醒酒汤里放了什么,怎么会这么酸?”
凌远拂开他鬓边的碎发,拇指轻柔地抚摸他的眼梢。
“到底出了何事?”
小护卫避开他的视线,仿佛在自言自语:“河灯,还作数吗?”
“什么?”
“河灯,”李熏然鼓起勇气,水盈盈的目光融进凌远灼热的视线里,“后天一起去放河灯,还作数吗?”
“当然。”凌远心中一惊,没来由地被陌生的危机感笼罩。
李熏然冲他笑了笑:“那便好。”
他歪了歪脑袋,热乎乎的脸颊贴在凌远干燥的掌心上轻轻蹭蹭。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再忍着什么都不干还是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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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的手掌微微后移,手指梳进他的发间,轻轻摩挲。
他缓缓地靠上去,拨开萦绕在李熏然四周那些倒履相迎的醉人酒香,直到两人鼻尖相碰。
李熏然浑身一抖,不自觉地摈住呼吸,眼睛瞪得又圆又亮。
凌远仿似一点也不着急,轻声轻气地笑他:“你傻不傻,哪有人在这种时候还把眼睛睁那么大的。”
他每动一次嘴皮,都有一根羽毛拂在李熏然的心上,又酥又痒。
小护卫的心跳声响到几乎可以盖住一切。
可他还是不舍得闭眼。
“我怕我喝醉了,睁开眼睛发现这是一场……”
凌远直接用唇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谁也不愿意离开。
李熏然坚持睁着眼,凌远便也含着笑,把他眸子里的情愫刻进脑海。
“一场美梦。”凌远稍稍松开李熏然,替他补全了话,彼此交换呼吸,心照不宣地加深了这个吻。
李熏然的眼前渐渐开始迷蒙,长睫扑簌簌直颤,很快被倦意侵占。
他好像真的醉了,醉死在一片旖旎的湖光山色里。
他觉得自己像一团火,每一寸皮肤都是烫的,而凌远微凉的唇就像山间一泓七月的清泉,令他无法自拔。
向来理智的凌远也好不到哪去。
装了三十多年的君子,改行当流氓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小护卫那柔软温热的唇瓣他肖想已久,从前忍住全靠定力,如今破戒,唇齿缠绵,恨不得这天永远都不要亮。
凌远搂着已然软到自己怀里的李熏然,用力地攫取他的气息,生涩而又专注。
心上人回以爱意的啃咬让他更加心猿意马。
凌远亲吻李熏然的嘴角、鼻子、下巴,顺着他修长细瘦的脖子一路侵略到锁骨。
李熏然打了个酒嗝。
两人喘着粗气抱着不动,隔了会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熏然懊恼地捂着脸,觉得十分丢人。
“笑什么笑!”
凌远拍拍他的后背,心满意足地拥着他,“我笑我自己。”
李熏然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感受两人胸腔里势力相当的起伏。
“你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我自称君子,耍起流氓来竟一点也不含糊。”
李熏然嗤嗤笑着抬起头,眼里有些戏谑,似乎好奇这个流氓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凌远赶紧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别看我,我现在可经不起一点撩拨。”
李熏然一听乐了,伸手去摸他脸,“凌大人可知轻薄良家妇男在我们开封府要被打多少板子呀?”他现在特别能体会什么叫酒壮怂人胆。
凌远抓住他的手,笑道:“我被打死了,你岂不是要鳏居?”
“呸,瞧把你能的!”
凌远笑得畅怀,是真的高兴。
他见李熏然眉眼舒展,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如今你能告诉我,为何今夜要喝那么多酒吗?”
李熏然抱着凌远的胳膊,抬眼看了看他,支吾道:“我……今日下午当值,去城东巡的街。路过榆林巷的时候……见到了你。后来……”他咬了咬唇,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说。
“你见我去了潇湘馆,以为我有相好的姑娘,所以满月宴上借酒浇愁?”
“还不止!”李熏然忙刹住口。
凌远捏捏李熏然的脸颊肉,“还做了什么?李护卫速速坦白。”
李熏然撇撇嘴:“刚巧明小少爷和他心上人也在,我便……躲进了他们的包厢,”他顿了顿,不大情愿地哼了一声,“偷看你。”
凌远的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丝得意的神色,就听小护卫恼怒:“可你待了老长时间,到我走你都没出来!”
凌远老实交代:“我到潇湘馆是去给人看病的,统共就两次。”
“竟然还有一次?!”
“你别急呀。”他忙给炸毛的小护卫顺顺毛,“且听我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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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侯府守卫森严,一名黑衣人竟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关卡,顺利地进到小侯爷的居所。
谢晗坐在棋盘前研究一副残局,思考得正投入,忽听窗栏上传来笃笃两声轻响。
“进来。”
他头也未抬,任由窗户开阖,一人裹着夜风立到了桌案前。
若无突发情况,负责监视的黑衣人都是在凌府屋顶上守一夜的。
谢晗随口问:“被发现了?”
黑衣人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谢晗执棋的手一顿,忽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你说凌远……”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笑得前仰后合。
“哎,要不这样。”谢晗想了个主意,朝黑衣人勾勾手,“附耳过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七夕佳节可不正是这个好日子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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