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小贼别跑（七）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这一更好像挺长的 需要表扬（乖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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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是被架出来的。
围观的百姓多数是看着他活蹦乱跳着进去的，这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倒成了霜打的茄子。
大伙儿面面相觑。
这都啥情况？
虽说李熏然当捕快还没多少日子，但他待人热情，又长得英俊，是以在百姓中很有人缘。
他这会儿蔫着，围观群众射向公主的目光十分刺目，俨然已将她刻画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瞧，这魔头脸上还画着几条黑杠，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公主很火大，戳了戳小李护卫的脊梁骨：“你给我精神点！我还没打你呢！”
李熏然嘟哝：“这不是早晚的事嘛。”
凌远从医馆里追出来，挤进由大内护卫组成的人墙，焦急道：“殿下请三思，这样贸然带人入宫极为不妥。”
公主一想到自己的公主府还没建完，每天依旧得活在唠叨的母亲眼皮子底下，不禁又是一肚子火。
她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让我当街教训他？”
凌远想了想，搬出两位老子当挡箭牌，“官家颇为倚重李大人，朝廷上下皆知。殿下若把此事闹大，岂不是很下官家面子？”
公主只是任性，脑子不蠢。凌远这话一说，她的心里突然起了点恐慌。
父皇一天到晚瞎牵红线，万一以为我喜欢这姓李的怎么办？
她浑身抖了抖，面无表情地望向凌远：“本宫还是识大体的。”
“殿下英明。”凌远明显松了口气，“那……现在放人？”
公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放？本宫何时说过要放？”
说完她一愣，停住了脚。
不对啊，我要收拾这小子凌远着什么急啊？
公主挑起一边的眉毛：“你俩认识？”
“认识。”
“不认识！”
李熏然的内心万马奔腾。
凌远你傻啊啊啊这还不得一锅端了！
公主冷笑：“哦，那正好。凌大人仗着皇恩，忤逆本宫连眼都不眨，不如就由这位李护卫代为受过吧。”
李熏然忽然有点担心小命：“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一个可以收拾你的地方。”
李熏然很惊恐：“菜，菜市口？”
“开封府！！！”公主气得近乎咆哮，“本宫会因为这点屁事就斩了你不成？”
咦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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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进了开封府。
公主一行开路，后头跟着数十成百的开封百姓，携家带口，好不热闹。
明楼提前得到消息，带着开封府众人等在门口相迎。
时隔半年再次见到明楼，公主的眼皮还是忍不住狂跳。
她与明楼有些宿怨。
半年前，京兆府办了次武林大会，正逢公主殿下痴迷江湖恩怨情仇的阶段。
可亲的父皇不同意她私自出行，胆大包天的公主只好偷偷跑了。出了宫先去了趟酒楼，听说那里的烧鹅比御膳房做的还要好吃。
等了一个时辰热菜上桌，她兴奋地提起筷子，一口没来得及吃就被新上任的开封府尹带人捉了回去。
你说气不气？！
这下可好，新仇旧怨齐聚一堂，倒省去她许多功夫。
明诚请公主上座，含笑道：“殿下的妆容可真别致。”
她愤怒地拿出手帕擦擦脸。
……开封府没一个好东西！
开封府大堂窗明几净，气氛肃杀。
明大人座于正中，公主位左首，威武的衙役手持杀威棒分列两侧。
堂中立着两个高个的青年，在来自四方密集的视线里竟然还能偷偷交换眼神。
门槛外头挤满了人。
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举着食盒钻进人群，见缝插针般奇迹地挤到了第一排。
他挨着门，冲朝他看过来的明诚兴奋地挥了挥手。
明师爷见到这小祖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待大堂静得几乎听不到人声，明楼对着堂下审视一圈，捏着惊堂木往桌上轻轻一敲。
李熏然听到动静，跐溜一下软了膝盖，双手放在腿上，跪得相当乖巧。
明楼暗叹。
要不怎么说李尚书家家教好呢，这从小棍棒下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啧，我家那个小的呢……
明楼抬起眼皮往堂外看——明小少爷咧着嘴，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闪闪发亮，手里还握着半拳瓜子。
明大人陷入了沉默。
明诚转头对身后的衙役说：“给凌大人拿把椅子。”
“不必了。”凌远曲下膝，动作潇洒利落，“事情因我所起，理应同罪。”
堂外围观百姓忍不住想鼓掌，赞扬一句凌大人高风亮节。
唯独明台嗑着瓜子若有所思。
好像哪里不对……
这两个人的腔调怎么和咱们家大哥二哥那么像呢？
明楼清了清嗓，一本正经地发问：“堂下所跪何人？”
“李熏然。”
“凌远。”
明楼笑得十分温和：“凌大人，你要跪着明某管不了，但这话还是得李护卫来说的。”
凌远点点头表示配合：“明白。”
明楼满意，继续问：“李熏然，你可知罪？”
李熏然仰起脑袋：“小人不知。”
“公主称你藐视皇族，可有其事？”
“没有。”李熏然反驳得很干脆，“公主微服私访，小人的确不知道她是公主啊。”
明楼微微颔首，侧头对着公主笑笑：“殿下，看来是误会。”
“误会？”公主瞪着眼，指了指自己一身的狼狈，“本宫这副模样还不是拜他所赐？”
“李护卫讲了，他无心的，也的确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公主不满：“他还挡了本宫的侍卫！”
明楼又问：“李熏然，你反抗了吗？”
“没有没有。”李熏然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公主说明了身份，小人就束手就擒了。”
凌远插嘴：“凌某可以证明，堂外的百姓也可以证明。”
“是啊是啊！”堂外百姓难得有机会表现，立马跟着起哄。
明楼沉吟一下：“殿下，您看……”
公主猛地拍了记椅子扶手，“明胖……明大人！这都欺负到本宫头上了，岂有不罚的道理？”
明楼太阳穴突突一跳，皮笑肉不笑地说：“也可。”
明诚把头又低下去几分，免得让明楼看到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明楼重重拍了记惊堂木。
“李熏然顶撞公主，目无王法。念在供认事实态度良好，先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李熏然一听十大板，吁了口气，凌远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公主跳起来叫道：“明大人是不是太护短了！这少说也得先打个一百板子吧。”
明楼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开封府的杀威棒用材厚实，一百板下去可没有活口的。”
公主挑了挑眉：“那就九十板。”
“二十。”
“八十。”
“三十。”
“七十。”
“四十。”
“六十。”
公主心中得意，这一顿子板子打下去，定叫姓李的后悔认识凌远。
“十板。”
“好……你说什么？”
“明某人方才想过了，还是十板吧。殿下的状词站不住脚，这么多人看着呢。”明楼摊开手，露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再说殿下也答应了。”
公主气得呕血，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砸了开封府大堂。
要矜持！矜持！！
她勉强压住火气，说：“行，就当本宫答应了。可这十大板，必须由我的侍卫来执行。”
明楼觉得自己也仁至义尽了，倒没再驳她，做人还是要留点余地。
两位身形健硕的侍卫立刻从公主的侍从队里出列。
他们上前拖李熏然起身，凌远皱了皱眉跟着站起，还没开口就被明诚的咳嗽打断。
凌远回过头，就见明师爷摇了摇头，目光中暗含深意。
也是，若他也受伤了谁来照顾李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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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咬牙挨了这结实的十大板，全程一声不吭。
大内侍卫内功深厚，用的是门外汉看不出的巧劲——这十大板抵得上寻常衙役卖力打的四五十了，不怪他冷汗淋淋。
等杀威棒撤走，凌远赶紧凑上去扶他。
公主这下出了气，心情好转，决定回宫。
她路过李熏然受刑的板凳，愉快地抬起下巴：“凌大人，咱们来日方长。”
凌远压根没分神搭理她。
公主甩袖走人，明楼还要假模假样地去送行。
开封府大堂瞬间活络了起来。
百姓们看小李护卫面色苍白，纷纷表示担心，有人甚至赶回家中拿了只老母鸡来。
小李护卫撑着精神笑了笑。
凌远能感觉到李熏然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猜他一定是屁股痛得使不上力。
“我背你？”
李熏然咬着牙：“你扶我。”
屁股不能用力，走路简直寸步难行。
明诚把其他人统统赶走干活，只留了和李熏然同屋的陈护卫去帮忙。
“陈护卫，你先帮着凌大人扶李护卫回屋。”明诚的目光和凌远相错而过，“然后来趟书房，我有事情交代你。”
陈护卫暗自腹诽：卧槽难不成我昨夜出去赌钱的事被发现了？！
待人走尽，看完了整出戏的明台笑眯眯地凑到了明诚身边。
“阿诚哥，我发现开封府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也去考考武试，弄个捕快当当？”
“别，你要也来开封府，大姐不打死大哥？”
“啊……也对。”明台有些小失望。
“对了，你今日来做什么？”
明台摇头晃脑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好些日子没看到你和大哥啦。”
明诚笑笑：“油嘴滑舌。”
明台举了举手里的食盒，“喏，其实我是来送这个的。”
“里头是何物？”
“阿香做的点心。”
明诚“诶”了一声：“平日里可都是大姐差人来送的，从不见小少爷这般费心。”
明台心虚地拿食盒挡了挡脸。
“无事献殷勤。”明诚接过食盒，“说吧，何事？”
明台咧了咧嘴：“嘿嘿，其实……是曼丽生辰快到了。我想给她买根簪子，都看好了，可是我钱不够。”
“差多少？”
明台举手比了个数字。
明诚有点想揍他，“你可真能花！”
明台傻笑两声，突然道：“哎阿诚哥，刚才的那位凌大人是不是住在东市呀？”
“你怎么知道？”
“那个挨打的李护卫有时候会翻到他家去吃夜宵，我见到几回了，两个人就坐在院子里吃东西，乌漆墨黑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吃到鼻子里。”
明诚又问：“你怎么看到的？”
“哦，我和曼丽天天去景灵东宫顶上看星星，那里高，视野……”
“天天？”
“阿诚哥我突然想起件急事我先走了。”明台拔腿就跑，“钱别忘了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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