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子

[凌李]小贼别跑(二十)

二西西:

※宋朝架空AU


※凌太医×李护卫


※突然发现这章有好长一段明大人×明师爷


 


-64-


 


天色青灰,尚未破晓。


明诚搭着眼皮,捂嘴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掀开被子打算起身。


被窝深处摸出一只手,精准无比地揽住他的细腰往后一箍。


半梦半醒的小师爷毫无防备,被勒得眼冒金星,差点喘不上气。


“割稻子吗你!”他仰倒在被褥里,恼火地拧了把停在腰上的手,“勒死我了。”


明楼圈着他,手臂搂得更紧,闭着眼咕哝:“再睡会儿。”


“衙门里一堆的事。”明诚抬起手肘轻轻戳他,明楼不为所动。


“今日难得,拖它一日又如何?”


明诚无法,只好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用解救出的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正因为今日特殊,我才想早些做完。”


明楼缓缓睁开眼,从鼻腔里送出一个拨人心弦的音节。


 


妈的竟然使用美人计……


 


脑子一热差点就妥协的小师爷咬了咬牙。


他捏着明楼的脸颊肉,气道:“马行街的两个药铺三个布庄原本昨日就能把账结清,结果人账房在花厅等了半天,也没人通报,等我醒了人都回去了。还有,兵部陈大人前几日送了几匹良驹来,我这回礼还没有备,梁大人的货船明日又要走,船引还在天上飘,你说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明楼叹气:“是我。”


“那还不松开?”明诚瞪他,修长的手指钳着皮肉,微微使了把劲。


明楼依言松了手,撤走时还不忘浑水摸鱼掐了把小师爷柔软的腰窝。


“我是看你辛苦,一年到头也歇不了几日。”


明诚站在榻边穿衣系带,瞥他一眼:“心疼我你还可劲儿地折腾我。”


“不折腾你折腾谁?”


小师爷轻哼一声,嘴角微扬,颇为得意地仰起脖子。


明楼侧靠在枕头上,单手撑着头,目光随着明诚的动作左右移动。


“我总觉得今夜要出事。”


明诚低着头整理衣襟,对此浑不在意:“哪年不出事?历年七夕一过,伤心人都扎堆跳河。”


身为开封父母官的明大人满脸悲悯:“自古痴男女,谁能过情关呐。”


小师爷斜眼看他:“我记得去年有两个是为了你跳的。”


“不都救起来了吗?”明大人被这陈年老醋熏得心窝发痒,面上一派无辜,“况且最后歪打正着促成了两桩因缘,如今不也成了开封的一段佳话。”


明诚撇撇嘴,手握账本推开门。


 


那是,还是我牵的线。


 


小师爷穿行在开封府九曲十八弯的长廊里,像是春日里拂起的一根柳条儿,轻飘飘地吹到了书房。


屋子门窗紧闭,一点微弱的烛光透过窗户纸摇曳,映照在明诚白莹莹的脸上。


柳条儿绷得直直的。


 


哪来的毛贼竟然还敢点蜡烛?


 


明诚的手还没够到门板,又缩回来。


他站在原地认真地评估自己的武力,考量胜算,而后悄悄地进了隔壁紧挨着的茶房。


 


既然有胆子来开封府盗窃,还如此堂而皇之,武功必然不弱。


明诚自问身手不差,但放到能人辈出的开封府里,真排不上号。


这要是拿人不成反被擒,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保险起见还是不能硬杠,应当先发制人。


 


书房里有间暗室,连通茶房,出口藏在水缸后头,很不起眼。暗室是几十年前某一任树敌无数的开封府尹为躲避刺客专门修的逃生道,现在被明楼当做逃避公务的秘密基地,以及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用处。


明诚小心翼翼地通过暗室进到书房,从书桌底下摸出把藏了许久从来没派过用场的匕首。他抬头望了望书架深处的火光,心里纳闷:敢情这毛贼是来开封府偷学问的?


满肚子疑惑的小师爷悄悄潜过去,隔得越近越觉得书架后的那身形有些眼熟。


 


他屏息静气,伸出手在书墙里扒开道缝。


 


-65-


 


李熏然盘腿坐在书架前,摊了本书在膝上,目光瞟两眼又移开,过了会儿忍不住又挪回来。


 


那长老关了房门,灭了琉璃灯,又携住了红莲手,这是要做什么?


嗨呀!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色欲熏心的出家人!


 


小护卫觉得有些害臊,却耐不住好奇,管不住眼睛。


背后忽地飘过阵风,激得他寒毛倒竖,浑身一抖。


 


“你大早上不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李熏然惊得从地上弹起来,搁在膝盖上的书顺势落在了明诚脚边。


他噎了口气弯腰欲捡,没想到明诚动作更快,拾起书后还贴心地掸去封皮上沾到的灰。


 


“哦……看书呢?”


明诚手里捏了本《周易》,准确来说是披了件《周易》皮的《五戒禅师私红莲记》。


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可是他和简姑娘研究了一下午如何将通俗话本藏匿于正经卷宗书籍后完成的杰作。


 


小师爷淡定地挑起半边眉毛看他。


李熏然涨得满脸通红,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支吾道:“学……学无止境。”


明诚笑了笑,也不挑破,顺手把书放回书架。


“简瑶告诉你的?”


李熏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说这儿放了些传记话本啥的。”


明诚点点头:“是不少。”


李熏然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忽然记起方才的惊魂一幕,忙问:“明先生,你是从哪儿进来的呀?怎么无声无息的。”


“正门进来的。你太专心,没注意罢了。”明诚拿起李熏然摆在架子上的烛台,转了个身,又把它塞回李熏然手里,“去帮我点个灯。”


“好。”


 


李熏然没说谎,他的确是来学习的。


虽然学习的内容说出来比较羞耻。


 


昨夜他蹲在定国公府的屋顶上看了好几个时辰的星星,心里就在琢磨,他和凌远这算是在一起了吧?


可还没听他说过一两句肉麻的话,总感觉自己有点亏。


后来他牵着自己的手兜了大半个东市,经过了三次凌府后门,李熏然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我中意你而你恰好也中意我更令人幸福的呢?


 


小护卫想通了因,自然而然联想到果。


纯情的李熏然百年难遇地在凌府门口落荒而逃。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李熏然倒是不需要黄金屋和颜如玉,但他迫切希望有人能为他答疑解惑。


 


眼前似乎就有一个,看上去比那些胡说八道的小说靠谱多了。


 


他偏头看了看坐在桌前的明诚,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明先生,可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明诚一手拨着算盘,一手提笔飞快地记着账目,抽空抬了抬眼:“问。”


李熏然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袖管,总算能体会那些姑娘到底为何在紧张时老喜欢揪手帕了。


 


“你和明大人第一回……………………是在什么地方呀?”


 


早起赶来帮忙打下手却不小心听到壁角的简姑娘没控制住力道,一个趔趄摔进了屋。


 


-66-


 


凌远一宿没睡,精神却看着比任何时候都好。


他等这一天,过去的三十多年似乎就为了等这一天。


凌远感慨万千,自己竟也会像毛头小子一般如此期待与心上人相见——即使才分别不久。


 


他一遍又一遍抚摸着精心准备的药囊,打着腹稿,给自己鼓劲。


 


“大人!”


门房小童一路狂奔,停在卧房门口大喘气。


凌远听到声音从里间走出来,“慢点说,不急。”


小童缓了缓,说:“大人,定国公府派人来了。”


凌远皱了皱眉:“可说了何事?”


“小侯爷身体不适,想请大人再去一趟。”


“……行了,你去回吧,”凌远闭上眼,捏了捏山根,语气中难掩疲惫,“就说我一会儿便到。”


 


就当是好事多磨吧。


 


凌远深深吐了口气,转身去拎药箱,突然瞥见放药箱的桌上摆着一枚从没见过的玉佩。


 


昨夜回来得晚,又没点灯,加上心思全不在这儿,不怪他没发现。


可这到底是谁的玉佩?为何会放在他的房里?


 


凌远提着药箱出门,拐去凌欢房间。


凌大姑娘正和丫鬟在挑花样子。


 


“玉佩?”凌欢仰起头看了看,“哦……是我放的。本想等你回来给你,一直等不到,我就干脆放你房里了。”


“谁的东西?”


“张妈妈昨儿在客房门口拾到的,问了一圈不见失主,我们猜是李小哥的。”


凌远有些意外:“熏然?”


“八成是,哥你问问呗。”


 


阳光下的小玩意碧绿通透,棱角花纹别致有序,俨然是一对玉佩里的其中一枚。


凌远收起结绳,妥帖地把它放进衣襟。


 


-TBC-


注:


戏水鸳鸯,穿花鸾凤。喜孜孜,连理并生;美甘甘,同心带绾。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体;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一个初侵女色,犹如饿虎吞羊;一个乍遇男儿,好似渴龙得水。可惜菩提甘露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出自宋话本《五戒禅师私红莲记》


我们可爱的小李护卫偷看的就是这一段(不




※另外,谢boss装病不是要搞事,是为了减少他俩在七夕夜之前接触的时间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忙更新慢,我TM还沉迷季白!


    周末我要多睡会儿QAQ

评论

热度(382)